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贫寒是凛冽的酒
发布时间:2015-06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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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在蓝靛厂住的时候,附近有军营,很早很早就会有军号响起。冬季天黑,恍惚会觉得每一次响号都是在半夜,我也随着那号声起来,被父母推醒,冻得瑟瑟发抖。
  朦胧中的军号声,空气中的煤味,就是我在14年前关于北京冬天最初的印象。之所以要这么早起床,是因为那时的体育课有一千米跑,中考也会有这一项。父亲便陪我每天早起跑步,我常常睡眼惺忪地跑在蓝靛厂荒凉的路上,一路上总是被父亲拍脑袋叫我快点。

  那时候穿的是双星跑鞋,英文名叫Double Star。我第一次听说Double Star的时候以为是Nike之类的名牌,但翻译过来才知道就是双星。那时候男生都穿双星吧,班上只有那么几个总能穿名牌鞋的,上课的时候会把脚撑得很远,裤腿也会撸得比旁人要高。他们那几个的坐姿我到现在都记得,当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那么崴着坐,现在想想大约就是那样的原因。在那些街灯投不到的路上,我和父亲往往是只听到彼此的喘息和脚步。很多年以后,我在那么多的黄昏陪着父亲散步,都会记得当年的与父之路,想起那些年我的长跑总是满分。

  父亲那时候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压注在我身上了。他从县国税局辞职下海到北京做生意,带着妻子和儿子,家里全部的现金给我交完赞助费就剩下一千了。很多人问我们当初为何那么意气,抛弃县城的优渥,北漂来受苦。父母会说,怕孩子将来考上好学校却供不起,怕考到好学校我们也不认得门。再说到根上,父母会说,因为读书少,没多想。

  所以,当我第一次在北京上学数学考试才考了79分,父亲在夜里得知后摔门而出,立在院子外面,抽烟望着远方,气得夹烟的手都在颤抖,那是我见过的父亲关于我的最失望的背影。父母是在我小学毕业时带我来北京玩,玩了就没回去。在天安门广场,父亲问一个捡瓶子的人一个月可以挣多少,那人说两千。所以父亲说,可以留下来,留下来捡破烂都能活。因为父亲的工资当时才八百。现在大家都往公务员里挤,虽然说那时是下海浪潮的尾声,可父亲当时以优异的业绩炒了公家的鱿鱼,还是震动乡县,以至于我们那个县盛传着谣言说我父亲是到北京来贩毒的,否则没有任何逻辑可以解释。贩毒什么的,聊供笑谈吧,当初我们是连暖气都烧不起,每天要砸冰出门的,晚上呵出的水蒸气会把门死死封住,这个恐怕很少有人体验过吧。第二年更是穷得过年只剩两百块钱,连老家都回不去。

  但那个时候,终究没饿死不是。我母亲说北京人傻,吃鸭子就吃皮,留下个那么多肉的大鸭架子就两块钱一个,所以母亲就买鸭架子给我吃。我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,母亲说那时候蹲在门口就能吃下一整只,她看着特别开心,但也总后悔说那时候没给我补好,害我个头没有长得像舅舅那么高。

  母亲还会买将死的泥鳅给我吃。她说泥鳅早上被贩到菜场,颠簸得都会翻白肚子,看起来像死的,所以才卖一块钱一斤。母亲就把它们买回来,用凉水一冲不一会儿就都活了。

  其实就是死鱼又有什么关系,几十年前菜场买鱼,能有几条是活的?去年看《女人四十》,上面的母亲买鱼也是在等鱼死,好像还趁卖家不注意使劲拍了那鱼。要是这段子搁在相声里听会让人大笑,我听到也会哈哈大笑,但转念就想到母亲当初买将死的泥鳅。母亲买回泥鳅会把它们收拾好,晒到屋顶上。每次见着都可以买,晒干了就存在瓶子里慢慢吃。

  有一回母亲穿拖鞋上屋顶,下来时滑到,大脚趾戳到铁簸箕上,流了好多血。一连有一个月,我每几天搀扶着母亲到医院去换敷药,走过的那条四季青路,也是我同父亲跑步的那条路。

  那条路现在完全繁华了起来,一点当年的影子都找不到。当年那条路的样子我也不记得,因为,要么是在黎明之初有看过,要么是挽着母亲时经过。挽着母亲的时候,我的心都像她脚一样疼,哪里会注意到周围,于是一切关于那条路那个医院的印象都集中在母亲周围的几尺之内,其余的都早已模糊。

  当年住过的小屋,我却记得清清楚楚,记得电饭锅里的锅巴香,记得书桌被热锅烫过的油漆味,还有后窗飘来的厕所味道。

  家里就两张床,一张桌,一个电灯,一口锅,最高级的电器是我学英语不得不用的步步高复读机,那也是我们全家的娱乐工具,一家人吃了饭总能围着它唱歌录音。父亲有时候出差,两三月都不能回家,想他的时候我就抱着他的歌声听。有回半夜在外面的厕所里放,母亲穿好大衣跑了出去,以为是丈夫回来了,却发现我从厕所里出来抱着复读机,她骂我神经病。还有次我踩翻了晾在电饭锅里的开水,烫了一脚的泡,哇哇地哭,母亲抱着我一个劲儿地哭,心肝宝贝地喊。那么大的北京,好像就这么一对母子,母亲哭喊着,“真对不起,对不起,好好的干吗到北京受这份罪呢?要是在老家,哪里会这样烫着脚了。”那倒是真的,我们用电饭锅煮开水,不就是为了省下一个热得快的钱么?

  但忧患就是如此,会让亲爱的人抱得更紧。父亲在日后与我的散步中曾对我说,那时他与母亲的感情比新婚还要恩爱。有太多的夜晚,他们都会愁到失眠,但是可以相依为命。

为了激励自己业余积极创作,我在QQ签名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:“人生如果没有梦想,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?”许多朋友给我点“赞”,有位女孩子却跟我唱“反调”:弱弱的说,我觉得咸鱼挺有梦想的,不然怎么就咸鱼翻身了呢?

  一语点醒梦中人,把我又带回自己寻梦之旅的源头。19岁那年,高中辍学的我来到厦门的建筑工地上打工,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,将我磨得几乎没有了棱角与梦想,每每满身疲惫地躺到床上的时候,总是想: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吧,没有学历、没有背景、性格内向……有人说“乞食嘛也会有出头天”(就是乞丐也有一天能出人头地),我在低矮的工棚里仰望,却似乎看不到前方的光明。

  一日,我在厦门夜市的书摊上淘到一本写作的书,如获至宝。下班之后便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。第二天下班之后,准备“再度赴约”去书中遨游。在床头翻找了好一阵子,却没有找到这本心爱的写作指南。和我同住的师傅看我翻箱倒柜,说:别找了,那本书被我藏起来了。有那么勤奋,早就上大学了,现在还用来这里打工?!安心打工,赚钱养家要紧!因为他是长辈,又是我的师傅,如此苦口婆心,我只能一边担心着那本省吃俭用买来的书的命运,一边反问自己,莫非真像师傅所说,我这样的咸鱼,原本就不该“心高”?

  或许是源于对梦想的执着,又或许是年少轻狂的叛逆心理,我依然坚持自己的阅读与写作,只是更多时候转为地下了,比如到工地附近的路灯下或者公园里面的广场上——夜晚来临,我就寻找有灯光的地方,偷偷地揣上纸笔或者是街边淘来的书,坚持读写。半年后,我的坚持逐渐有了小小收获,每当得知文章刊登的消息,我都欣喜若狂,哪怕它只是一块“豆腐干”——一则简短的资讯而已。

  然而,我的文学热情却经常遭遇来自身边的尴尬。曾经,我把刊有自己文章的样报拿给工友看,想一起分享这份喜悦。结果几日后想要回报纸时,才知道它早已被工友当了厕纸;另一次,一位热心的工友帮我“炫耀”一本刊有我散文习作的《黄河文学》,结果这本杂志被工友们“哄抢”而去,几天流转,这本回到我手中刊物已被摧残得面目全非……那时的我是又心疼又无奈,只好苦笑,这怪不得这些工友,生活的粗糙让他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,而我,也只能坚持自己的“另类”,用文学给自己取暖,让精神层面不再荒芜。

  也许是我蜗牛般的勤奋终于等来了机会之神的眷顾,2005年的那个夏天,挥汗如雨的我正在简易木梯上面安装天花板时,接到了一位中学老师打来的电话,问我是否有兴趣去北京发展,虽然那个时候还并不知道“文案策划”是做什么的,只是听说可以用电脑,从事的又是文字相关的工作,我就已经兴奋不已了。

  从南到北,一路辗转走到现在,我已从一个初级文案成功向营销总监转身,业余仍然坚持创作,已出了自己的散文集《漂泊是条青春的河》……虽然写作已不是谋生的初级需求,但是我依然告诉自己不要忘记走过的每个艰苦的日子,要感恩写作。

  工作之余,在窗口俯瞰北京站熙熙攘攘的人流时,我总会生出一些感慨,偶然间,我想到了“咸鱼”一称的由来——据说以前的香港是渔港,渔民出海打鱼没有什么先进设备,更没有冰,也就没有冰鲜鱼。但渔民们又想多捕鱼,于是他们会把先捕上来的鱼用大量的盐腌着,不让鱼发臭。等渔民回港时,鱼已被腌制多时,就跟木乃伊似的。假如渔民在捡这些鱼的时候,突然发现其中一条是活的,而且还能蹦起来,人们把这叫做“咸鱼翻生”,这条生命力极强的“咸鱼”也通常会被赋予美好兆头的象征,寓意生活会360度大转弯。

  是啊,咸鱼也可以有梦!做一条有梦想的咸鱼,即便你感觉困顿无奈、生活无望的时候,也请不要轻易给自己下定论!只要有梦,就要一点一滴勇敢去追。其实很多时候,成功也需要“峰回路转”才能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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